灰机@hz2333欢迎来到中国的地下狂欢,从街头科技到毛主席的名言
长春,中国(美联社)——蹲过那扇小小的金属门,走进黑暗的隧道,甚至在你走进这个废弃的防空洞之前,空气中就回荡着沉重的科技节拍。年轻的中国人手里拿着酒和香烟,在一条灯火通明的通道里摇摆,大屏幕上播放着毛主席的语录。
这是中国的一场地下狂欢,是在中国城市隐秘角落成长起来的亚文化的一部分,尽管中国的政治和文化主流正变得越来越受控制、刻板和可预测。
对于中国的狂欢者来说,这些聚会——通常被称为“野舞”,或“狂野舞蹈”——不仅提供了一个难得的无拘无束的娱乐空间,而且表明了对僵化社会对他们的狭隘规定的未来的抵制。
白天,兴隆在长春一家国有企业的办公室里工作。长春是中国东北铁锈地带的一个工业城市。
到了晚上,他是一名DJ和地下狂欢的组织者,这是一份让他从审查公司合同的单调工作中解脱出来的兼职工作。
“我的工作不能让我觉得我实现了自己的价值观,”他说。“上班就像执行一个预先编写好的程序。”
中国的年轻人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来自周围社会的高期望。近年来,中国的年轻人文化被一系列描述沮丧和绝望的流行俚语所席卷:“”——许多公司要求员工每周工作6天,朝九晚九。“渐进性”——应届毕业生面临的无休止的毫无意义的竞争。——在年轻人中,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一切雄心壮志,目标越少越好。
对于像邢这样的人来说,电子舞曲派对是一种逃离这一切的方式。这位31岁的老人说,每次他走进狂欢派对,他的大脑“就像砰的一声巨响一样惊醒”。
邢第一次了解电子音乐是在美国媒体公司Vice制作的一部纪录片中。
“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,我的眼睛亮了起来,”他说。“我应该早点听这种音乐的。”
邢开始在拥有1700万人口的南方城市深圳参加狂欢,但当他2021年搬回家时,他意识到没有其他人在组织这些活动。
“我希望这座城市有一个地下科技音乐场景,”他说。“我自己也想听,所以我想让它成真。”
邢说,地下电子乐吸引了他,因为它是“真实的”,即使不完美,糟糕,没有正确的顺序,或破碎。
“这不是一件美丽的东西,被刻意制作成一种模式,呈现给主流。”
越来越多的独立书店和创意空间在压力下关闭,而国家认可的媒体则宣扬振奋人心、往往是甜言蜜语的叙事。
然而,地下狂欢没有这些限制,因为它们在灰色地带萌芽。他们隐藏在公众视野之外,避开正式的审批程序,既不受政府的支持,也不受政府的压制。
27岁的冯哲(音)是东北城市沈阳的一名锐舞组织者,沈阳距离北京约400英里。他说锐舞是“拒绝被社会约束”的表现。
“这可能不是当今世界的运作方式,”他说,并补充说,社会希望人们遵守他们的规则,成为有用的人,但“地下文化是无用的”。
“大多数人会被压抑,”冯说。
但对大多数锐舞组织者来说,地下锐舞文化的真正意义仅仅是寻找乐趣。26岁的艺术系学生龙武(Loong Wu,音译)出于无聊,于2021年在新冠肺炎封锁期间开始组织狂欢。
她说:“我的初衷只是想打破无聊。”“当你真正享受它的时候,你不会去想它的意义。”
在最近的一个周六晚上,公务员、学生、一名前消防员、染过头发的女孩,以及一名戴着面罩和护目镜的男子,鱼贯成行地进入长春市中心一家花店后面的酒吧,参加邢的狂欢活动。
他们随着杜吉哲(音译)的快节奏工业音乐起舞。杜吉哲是当地一名兼职DJ,白天在人力资源部工作。
他说,这是长春和底特律等汽车制造城市的自然配乐,这些城市以科技的发源地而自豪。对杜来说,科技唤起了他父亲工作的汽车工厂的童年记忆。
“Techno基本上是工业噪音,就像锤击声和机械声一样,”杜说,“这些噪音对工业城市人们的耳朵产生了微妙的影响。”
时尚专业学生陈湘宇(音译)身穿一件大号黑色t恤,头发染成金色,戴着黑色皮革项链,戴着唇环,画着烟熏妆。她说,锐舞是一种纯粹的释放。
“我第一次来的时候,我对自己说,我不认识任何人,没有人认识我,所以没有人关注我怎么跳舞,只要我开心就好,”她说。“我不应该太在意别人怎么想。”
即使是在狂欢派对上,在中国也很少看到非法毒品,但主办者仍然面临着来自当局的风险,当局对未经批准的社交聚会没有耐心。
推广锐舞的广告通常都很晦涩,只有日期、DJ阵容和入场费。有时,地点要到派对开始前一小时才会公布。一些组织者要求客人用贴纸盖住手机的摄像头。
龙吴说,她对狂欢场所的要求是没有闭路电视摄像头,没有保安,附近没有居民。即使是这些也不能保证——当地警察曾经在一个工业港口捣毁了她的一次狂欢。
“城市里这样的地方少得可怜,”她说。
由于很难找到一个好的锐舞场地而感到沮丧,她曾经组织过一次公开派对,她把DJ设备放在一辆手推车上,推着它穿过城市的街道,狂欢者在旁边跳舞。
“限制当然存在,但这正是我们需要创造自己场景的原因,”她说。“我们总是需要‘狂野的舞蹈’。’我们总是需要跳出既定的规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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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en在华盛顿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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